序幕:罪人与酒(3 / 7)

疑似拥有极大权力的神秘长官的身份充满好奇。

赛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半年前他从自己据点里的维生装置中苏醒,在沉睡了五十八年之后他花了足足两个月来收集情报外加打理自己的形象,后者至少耗费了他一半时间,并欣慰地得知人类政权并未在他短短的小憩中更迭,因此更加确信对专注于研发作战武器的学会割阉版维生装置最好不要抱有除不死之外的期待。

翻遍收藏室找到学会信物后,赛马不停蹄地前往位于联盟首区的学会总部,在省略五十万字的一个月政斗后,凭借自己掌握的旧世界黑科技揍得这群科技疯子从上到下一致心服口服,最后通过自己睡前在智脑主机中留下的程序成功将本轮受罚者嫌疑人筛选到四十四个。

之后的三个月赛便在边挨个打点集团商会部门边筛人中度过,这件事他做得得心应手,一点都不带急地慢慢摸清了如今联盟的底,直到一如既往地只剩下最后一份档案时,他才稍微收敛起放松的心态,略带点严肃的表情看完了两张薄薄的资料,一张来自白塔,一张来自审判庭,as6320101401的人生就尽数在此了。

永恒的不死者再怎么仔细也只花了四分钟酒看完了郁了的二十年,就算要他这个同时活过新旧时代的人来评价,也不过一句普通。

短短几行字写完触目惊心的痛苦,也不过普通。

窄窄的黑白照片里,太过年轻的哨兵不情愿地抿嘴,冷淡的眉眼如此便是十分的好看,因为年轻,没到剧目开演的时候。

不死者输入密钥,身后枪械齐声上膛,能够溶解四号金属的化学药剂随着程序注入,封闭八年的囚室缓缓打开,十六号能源灯穿透性极强的白光瞬间射入其中,露出满地尚未被装置清理的玻璃碎片和拖地长发。

赛盯着房间中央的大团黑色毛球,冲角落里埋头装土豆的雅各布招手,身后教士们心领神会地将狱警请过到。

“长、长官,”雅各布仿佛意识到将要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射击课满分毕业的联盟军校毕业生声音发抖,“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看见那个装置了吗,把它带着人一起推出来。”赛赞赏狱警的勇敢般拍了拍六区人的肩膀,退开两步让出入口。

雅各布怀念起自己十分钟前换下的全套装备,进入囚室后刺鼻的酒精混杂着呕吐物的味道让他的胃部紧紧地缩起,与心上人共进晚餐的计划在此刻报废,他绕过爬满地面的黑发和玻璃,抓着装置的边缘,连带着坐在里面的囚犯往门外推去,装置刮擦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黑色的毛球一动不动。

等在门外的赛已经手持剪刀,用途显而易见,雅各布惊奇于学会教士手里黑盒子的万能。

郁了从短暂的睡眠中苏醒时,耳边充斥着萨尼亚不变的尖叫,用酒精和疼痛麻痹的可怜大脑迟缓地传回讯息,哨兵眨了眨生理泪水狂掉的双眼,分析出了现状,一个白头发男人正提着手电给他理发。

什么?巨大的疑惑里就连萨尼亚的叫声都停了一瞬,郁了只能被动地任由男人料理。

赛满意地看着自己为哨兵剪好的新发型,零碎的刘海下刚好露出哨兵茫然涣散的绿眼睛,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为对方擦去汹涌不止的眼泪,端着枪的教士和雅各布不做声响,不死者将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覆在郁了眼前。

他没有压低声音,回荡在金属包裹下的寂静地底近乎惊雷。

“处次见面,罪人as6320101401。”除开为郁了遮挡光线的手外,他保持着堪称疏离的距离,不急不徐道,“你可以称呼我为赛,这是我给自己取的第六个名字。”

“现在我以联盟的名义,很遗憾地通知你,你的服刑结束了。”

赛眼神漠然地注视自己被液体浸湿的手套,不容置疑地下达裁决。

“现在你被我征用了。”

——大陷落后660年,驻联盟五区学会分部

郁了在喝酒。

郁了带着眼罩窝在病床里边输液边喝酒,四五个联系白塔紧急借调过来的貌美向导闭眼趴在他床边,这些或秀丽或可爱或老头味的眉毛们一齐皱起,各有一番或我见犹怜或尊老爱幼的风情,可惜在场唯一能欣赏的银发男人只是握着哨兵输液的右手,关切地问青年想不想试试别的口味。

郁了没有搭理男人,事实上他被这人从牢狱捞出来至今已经过去一个星期,这期间他就像个大号宠物一样被塞进笼子里拎来拎去,自称赛的男人一直试图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着什么,可惜全被他脑里萨尼亚的叫声淹没,唯一还算令人满意的是这里对他的有求必应。

虽然他从头到尾只是在不停地要求酒精,把自己喝到神志不清后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将他搬来搬去。

“很抱歉先生,对于这名哨兵的精神域问题,我们恐怕无能无力。”

诊病结束后,五名向导中最年长的那个起身表达歉意,年长者安抚地拍着其中一个年轻向导的背部,伸出精神触须安抚这个被黑暗吓坏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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