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她身子一惯偏弱,风寒咳症都是寻常,甚至曾咯过一回血,但却也从未有过似今日这般的情形——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路疾驰,不过小半个时辰便驶进了南宫朱雀门——御者心下十二分忐忑,且兼忧急,在宫城之中驰马可是犯禁之事,但殿下执意现如今这般情形……又哪里听得人劝?

一路奋蹄奔逸,急飙若飞,不过半刻工夫便回了东宫丙舍,刘庆一面将人抱进了房中,一面疾声吩咐:“传侍医!”

“诺!”近侍领命而去,但未久,闻讯而来的左大娥却比侍医早了一步。

“殿下,可容婢子先看看小娥?”她步履匆急得几近带了踉跄,神色焦切。进屋之后见着榻上汗湿额发、疼得抱臂瑟缩作一团的妹妹,那长姊不禁面色有些泛白。

“自然。”刘庆应道,他以前听小娥提过,她这个姊姊懂些岐黄之道,而她自幼身子弱,以往在掖庭时都是长姊医治照料的。

左大娥得了应允,也再顾不得什么,只疾步走到了四足矮榻边,匆忙敛衽坐下,将三管纤指搭上了妹妹腕脉。

“小娥一惯体弱,这回跌跤应当是撞到了心肺处,又受了惊,两相交加,便疼晕了过去。论起来倒无甚大碍,殿下且安心。”她的手还落在妹妹腕脉间,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只语声恭谨地询道——“婢子要为小娥料理外伤,殿下可否回避一二?”

刘庆明白她言下之意,于是默然点头,掩门而出。

左大娥自怀中取出一只寸许高的细陶瓶,拨开木塞,自其中捻出一粒褐色的药丸来,而后用水化开,喂小娥服了下去。

既而,一直细细探着她的脉息,直至渐趋平缓匀静,她这才略略舒开了眉头——今日的事,恐怕只她明白小娥到底有多惊险。

久久坐在榻边,凝视着妹妹一张分外苍白的小脸,她半晌默然,不言不动。

又过了好半天,她方才解开了妹妹衣裳,仔细查看,心肺处的确青了一块,可以相见当真是受了多大力道的撞击——难怪发了病?

左大娥一直在妹妹的屋子里守了快一个时辰,才见她终于悠悠醒转过来,有些迷蒙地睁开了一双浅色的剔透眸子。

“阿姊……”她开口,却发现声音哑得厉害,嗓子里干燥难耐。

左大娥忙递了一旁小竹几上晌着的温水予她。就势喂着她喝了些润嗓子。

饮过一大盏温水后,小娥似乎好了许多,便靠着竹枕半坐了起来,却仿佛犯错的孩子一般不敢去看自己长姊。

“你……还打算瞒他到什么时候?”左大娥开了口,语声切然,神色郑重。

刘庆与左小娥(八)

“你……还打算瞒他到什么时候?”左大娥开了口,语声切然,神色郑重。

“阿姊……”少女弱声道,神色间带了些乞求。

“还是说,你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自妹妹出事时起便一直勉力压抑着的情绪蓦地有了个泄口,一惯温和可亲的长姊也终于带了怒色——“下一回谁敢担保能回来得这般及时,还来得及救你一条命?!”

“小娥、小娥已知道错了……这回真的只是意外,断不会有下次了!”她闻言一急,忙信誓旦旦向阿姊保证道。

左大娥闻言,却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向来温和的眸光里,此刻尽是无奈——“你这孩子,自小便是犟极了的……认定的事,便难劝得回头,只是这回,阿姊断容不得你胡闹。”

“阿姊!”少女一惯脆悦的语声里竟隐隐带了几分哭腔。

左大娥默然阖上了眼,又偏过头去,只作不见。

“殿下便在门外等着。”自她进来起,他便寸步不离地守在这儿,等着妹妹醒,虽说仍未言明,但这份心意却是极难得的。

可惜了。

“求阿姊莫要同殿下说,”明白长姊言下之意,又见情势已是这般,小娥也明白这回断是过不了关了,她红着眼眶,暗自绞紧了双手,道——“殿下一直在替我们姊妹寻访左家的族人。一旦有了消息,小娥便同阿姊一起出宫,回族中去。”

听到这话,大娥方才有些安心似的略略舒了口气。但看着妹妹这般模样,她却又瞬时心疼得厉害……自四岁至十四岁,这是她照拂看顾了整整十年的幼妹,论情份,只怕更类母女些。

——见小丫头这般难过,她岂能不煎熬?只是,她哪里忍心见幼妹自寻苦吃,也唯有狠下心来,断了她念想了。

“好了,那这些日子你便安心静养,先调理好身子再说。”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温声开了口,柔和地叮嘱道,然后敛衽起身,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刘庆便进了来。

十五岁的少年神色急切,忙道:“你醒了,现下觉得如何?”

“已是好多了。”左小娥语声似乎恢复了一惯的脆悦,一双浅色眸子灿然而笑——“小娥自幼胆子便小得很,给惊马吓成这样儿,殿下可不许笑话!”

“你无事便好。”看着她面色已然恢复了红润,而且能同他玩笑,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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